渔樵于江渚之上

你能听到我的心跳吗?

【维勇/尤勇】飙车Drug racing-16

 @劣根° 

搭配BGMhttps://music.163.com/#/song?id=410602650《让一切脱轨》

你们大概懂我意思吧?

(十六)

  

  从早上开始,他就心神不宁。

  

  无论什么食物都味同嚼蜡、无论什么热身都感到为时已晚。尤里把脸藏在兜帽的阴影里,内心的那块小屏幕上跟断了线一样只有“滋滋”声。他不断地安慰自己别紧张,训练积累的东西不会背叛自己,但发抖地肩膀和不断落下的冷汗都出卖了自己。他勉强抬头看见走廊尽头的维克托在四下寻找——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是他的底线,所以他宁愿躲得远远地自我催眠,也不愿走上前告诉他自己多需要一句安慰。

  

  尽管他内心有一处觉得,这是上帝对自己的惩罚。

  

  一直到上场前,他才在洗手间外找米拉给自己补了一下妆。米拉担心地问他去了哪里?为什么不找维克托?

  

  “你不懂,我一旦开始依靠他我就不会像现在那样讨厌他了。”

  

  米拉挑了挑眉:“维克托对你很好,考虑到你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看的话。”

  

  “我知道,但他对所有人都很好,大家都喜欢他。他是天生的演员不是吗?”

  

  “尤里,我从原来就隐隐感觉到.......大家训练完后,你总是留下来。但你没有在训练对吗?你从练功房里在偷看.......”

  

  米拉的后半句话没说完就被尤里拦了下来。

  

  “相信我,我没有再想那些事了。我现在只是想让自己更独立一些。”

  

  “尤里,你说实话,”米拉轻而易举地拉下尤里的手。“你讨厌维克托的理由,是因为日本的yuri吗?”

  

  怎么可能?

  

  米拉担忧的眼神在心里挥之不去,警醒着自己——你做的事是背德的,没有人祝福的。米拉虽说从不以道德标准来衡量一个人,但她说出来足以表明她内心深处是知道尤里走着怎样一条荆棘路。

  

  我没有再想那些事了?怎么可能?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。只要他重新站在冰面上,他就能看到勇利的身影站在远处,像幽灵一样。

  

  音乐从另一个天边响起,吉他的声音、小提琴的声音、木鼓和节拍声,耳熟能详的音乐却没有让他平静下来。胜生勇利给他编了一个故事,是关于年轻的雄鹰飞越山林、荒原、风雨和大海回到北国找寻旧巢和心爱的人。尤里的版本里更强调雄鹰的力量张力,让一首舞曲变得有富有激情和深沉。但此刻尤里的心态却完全不是这样的。他感到前方没有任何值得期待的东西,他无论怎么拼命都只是在做无谓的抗争。

  

  以往,他情绪不到位时还可以用在心里骂维克托是个混蛋来将就一下。但现在,他有些恨不起来维克托了。米拉那一番话像一根稻草,让他那点不堪一击的自信受到了冲击。他只觉得他对维克托的狠只是一种幼稚的嫉妒,谈不上重量和深度,更伤不了他分毫。他从开始滑冰起就背负着维克托的名声在前,稍有不好就会被说是“青黄不接”。

  

  不要想这些。他晃了晃脑袋,从漫不经心的旋转中回过神来。他来到了B区,维克托正在那里紧张地盯着他。他想他前面的表现虽没出大错但没有一点精神在上面。他望向密密麻麻的观众席,头皮开始发麻。

  

  ——该死!给我动起来啊!

  

  尤里在内心嘶吼着,他修长的身体从冰面上跃起。他记得勇利说过舞曲作为音乐一定得踩准拍子、看好时机,而他比预想的更快地落到冰面上。长长的、刺耳的一声冰刀哀鸣,他两脚都险些着冰。

  

  “这个动作,似乎两脚着冰了。一会儿可能要着情给分...”

  

  ——该死!该死!该死!

  

  尤里咬了咬嘴唇,决定赌一把。他努力地沉下气,然后猛地发起狠来。出乎所有人意料——他强行加上了一个四周跳,无根无据,那里从来没有人加过。他的4s以一个有点斜和弯曲的姿势结束。

  

  “这这这......似乎是尤里选手临时起意......但完成度还是很不错的!哎呀...还是滑了!”

  

  尤里感到一阵寒意袭上脊背,他在冰面上看到了自己狰狞的脸庞,正疲惫地期待结束。

  

  ——我到底怎么了?!

  

  尤里急切地离开了等分区,维克托没有说一句话,从尤里的角度也看不见他那被刘海遮住的揶揄的眼神。米拉似乎正准备从观看区跑下来,但尤里却是逃也似的离开。

  

  耳鸣、腹腔里在蠕动、眩晕.......中午吃下去的火腿蛋在胃里沉甸甸的垂着,到了上午十点钟被尤里捏着舌头吐了出去。他在运动员用的洗手间里对着马桶吐着,一直吐到胃里只有胃酸,一边吐一边骂骂咧咧的,把俄语的、英语的脏话骂了个遍。他曾经看到很多跳芭蕾的人十多年不曾吃过一块芝士蛋糕,尝过味道的总能在十五分钟后熟练地吐掉。这样恍恍惚惚的想法,在他走出隔间一头撞到勇利时变成了更多的眩晕感。

  

  勇利在门外站了多久?他听到了什么?这些尤里无心考虑,他唯一的冲动就是把勇利狠狠推开,然后摇晃着走向洗手台,拧开水龙头,手指还戏剧性地发着抖;他用冷水粗略地擦过自己面庞,抬头就看见勇利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在自己面前。他灌了一口,皱着眉头咽了下去。

  

  胜生勇利的眼睛藏在眼镜后面,就像一层雾,遮掩了他的想法。尤里就跟懵懂的孩子一样被他牵着进入了洗手间隔间,被他按在盖好的马桶上;他伸手把尤里额前长长的碎发拨到脑后,拿出纸巾擦掉沁出来的汗珠。从他的角度看,尤里的眼神一点都不狠戾,而是毫无防备的清澈。

  

  他在生气?他在失望?他在酝酿怎么报复我?

  

  勇利看上去的确在生气,他咬着嘴唇,满脸的决绝。但他把尤里乱七八糟的头型抚平后,就令尤里意想不到的把他脑袋拉向自己的怀抱,他的鼻子里充满了棉质衬衣的味道。勇利闻起来是没有味道的,但暖暖的体温让尤里无意识地想到那种忘了给糖的蛋烘糕.......勇利的双臂在他后颈处收紧,让他被严实地包在里面。

  

  “说罢。”

  

  尤里听着,愣了一会儿才回答:

  

  “说什么?有什么好说的?”

  

  “如果让你看着我,你肯定会因为羞耻说不出口的。所以不要看我,说罢。说出来就好受多了。”

  

  “你....你自顾自地说着什么?我...我...”

  

  尤里喉咙里就跟突然被人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哽咽起来,他的眼泪终于代替恶心感流了出来,他垂下的双手抓紧了勇利平整的西服一角。

  

  “...我好迷茫...”

  

  小小的隔间里,他既感觉不到绝望,也不觉得自己得到了鼓励。他唯一感受到的只有平静,而且这平静比幸福更让他觉得幸福。

  

 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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